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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制快乐平生散文

发布时间:2019-02-25   来源:诗歌    点击: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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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芸芸众生,过小日子,磕磕碰碰常有,苦辣辛酸一大堆。要想挣脱无聊,超脱苦海,须当有自嘲自解法门。作为草木小民,我胡诌了几种雕虫小技,且贯以美名“自制快乐”,看看能否合群于世俗。

  人到中年,万念俱灰,生活平淡,日子一潭死水。但是不少人对物欲追求日益升级,加码。妈呀!一旦落于这个俗套与怪圈,将何以堪?

  没办法,只有在石缝中寻找些小缝小隙,让一丝快乐、恬淡阳光透入,使日子沾上几缕原生态绿色、清新与暖意。

  “知识越多越反动”这话有一定道理。例如:装潢文化促使人们追求居室宫殿化,服饰文化致使少男少女打扮模特化,饮食文化把口体需要推到山珍海味豪奢化,经济文化让人们意识金钱化……

  你真的需要那么多、那么阔吗?大厦千间,夜眠八尺;良田万顷,日食一升。

  人是物欲奴隶——兵升吏,吏追官,官想当皇帝,皇帝欲成仙。鸡生蛋,蛋生鸡,鸡聚牛,牛发家。吃了白菜想豆腐,拈得豆腐眼望肉,衔着肉片思美味。

  俗人空虚,庸人烦忧,富人累赘。

  做个清淡之人几多轻松——吃萝卜、白菜,维生素、叶绿素丰富,有助于新陈代谢;住平房,只要风吹不着,雨淋不着,便安稳;睡木板床,有助于血液循环;穿衣戴帽,冬不冷,夏不热,就够了;人家坐车我走路,劳筋动骨,身子硬朗;身无存款,仓没余粮,四壁空空,咱贫穷自在。

  真正认清了所需,看破了红尘,人也就变得清爽了。

  小时候穷习惯了,长大了对物欲也没什么奢望。进了服装店,没多少选择,中档,适合男人穿着就行;步入商场,萝卜、白菜、猪肉大众化,至于鸡、鸭、鹅,毛绒绒的,啰嗦,不好弄;过年也不想整治七盘八碟,最多炒三个菜,其余一锅混,万马归槽么?外出旅游,被导游拉去购物点,只是看看,东西带东西多了,累呀!如今玩车人多了,同事、亲朋奉劝我消费观念不能太滞后,金钱身外之物,买辆小车弄弄,可我机械方面严重弱智,万一有个风吹草动……

  我教过蝜蝂传,不敢学习蝜蝂这种小动物累死抓住东西不放的执着精神,减少选择,淡泊欲望,身心便捷了,过奈何桥时,步子也轻快。

  越远越朦胧,越朦胧越神秘。那种神秘常使幼年的我们幻想,远方平房变成了宫殿,远方小溪变成了大江,远方强悍变成了温驯,远方冰原变成了绿洲……这是神秘在作怪。

  中年后,应该看的看饱了,应该吃的吃腻了,应该玩的玩够了,应该了解的清楚了,不应该知道的也知道了。目力所及是苍白,心灵旷野黄沙漫漫,哪能不无聊?

  试试看嘛——

  珍藏年轻时相好的一张照片,保留一笺梦中情人的絮语,让伊甸园芳草地上有簇永不触摸的红树林,有泓看不透的碧水,有块遮挡贞节玉体的面纱。事业上,有点自己东西,不告诉亲朋,也不坦露给好友,甚至连家人也保留,若离若即最妙——文章杀青了,自我感觉良好,但未曾刊发,不知道能否得到大众认可,不敢透露任何人,属于自己密秘,这种感觉最生动!最荡心痒肺;实验成功了,数十数百数千个日夜探寻,终于见到了曙光,但尚未得到专家组论证,未经生产部门检验,等待的日子最神秘,期盼心理最朦胧;课题结束了,论文发表了,阶段性成果出来了,就只差专家定论了,一切苦熬、坎坷、奔波即将变成奖碑、鲜花和掌声,那种隐约看见红日的展望是朝霞挡住的神秘。

  距离产生美,朦胧产生美,神秘产生美!

  学会享受神秘,你就年轻,你便永远保持对美好的向往和冲动。

  “人穷命薄”这话不错。在单位上,从未获得过优秀称号,但又是著名活路头。上级领导调研业务,深入课堂听示范课,我得上阵;兄弟县市交流学习,听公开课,自己不得不赶鸭子上架;主管部门下文弄课题,搞项目研究,有我的份……单位琐事更是隔三叉五——“老蔡,学校申国重,你写个报道嘛,送相关报纸刊发,提高学校声誉”;“老蔡,我们涉农专业办学有特色,你写个专题,发表一下”;“老蔡,上级考察,有个重要材料,你修改修改”……同事之间相求更加不敢推辞——“老蔡,活动中心要拍一个宣传片,你写份电视解说词!”;“老蔡,马上评职称了,帮个忙,弄篇论文,搓一顿如何?”;“老蔡,教研室有个送教下乡活动,你准备两节示范课和一个讲学,内容嘛……你是行家,自己定。”

  说实在的,当下关系网主导一切的环境下,能主动为别人做点事,不失为一条感情线索,万一哪天被解聘了,有人说句话也好嘛!

  我没进过烹饪学校专业学习,却阴差阳错会了厨房,虽然无证书,但本地方百姓认可,炒、溜、爆、炸、蒸、烧、烤略知一二,干盘、冷盘、羹类、汤类也手到拈来,只要有材料,西餐也能够侍弄。学得会,讨来累,这下可遭殃了,农村红白喜事不少,常被街坊拉去主厨,早晚一身油腻。我不悔,厨房是门艺术,钻研久了,有点小意思,看着食客大嚼菜肴,心里那个甜哟!也算是本人一点爱好吧,艺不碍身,万一哪天下岗了,便去开个小吃店,总得糊口哟!

  忙的事太多了,也就成了习惯。做事不是负担,是机缘。有事做,可以填补无聊;帮助他人,能够联络感情;经常劳动,便于增强责任心;做事多了,劳筋动骨,身体好!

  令人疲劳、得职业病的魔鬼杀手是按部就班,照章办事。

  作为一介教书匠,哪能不按部就班呢?没法子,只有自己给咱做小部调整,不至于让职业过早扼杀。老九行业,主阵地是课堂。按单元先后顺序嚼舌久了,就倒着授教,亦或是先古文后现代文,要不野外课堂、大自然绿色作文结合。班级管理上一届严厉型,下一年可试试温和派;班主任一手遮天与班干部轮流做值日班主任交换使用。

  当然,这种调整不过是萝卜变成白菜,青葱替代大蒜,白米饭换作稀粥,但总比天天一种择菜走到黑要好。

  做人方式也可作小改变。

  过去忙于职称,忙于出名,埋头熬夜,吝啬时间,给人印象是孤僻、清高、冷傲。如今人到中年,应该考虑亲戚朋友关系、讲究为人处世了。单位聚会,偶尔参加一下;街坊邻里婚丧嫁娶,随随分子;朋友红白喜事,衬衬人头;志同道合者豪爽,也醉醉酒;同事群聊,也适当插上一两句废话……

  因为我生活在“网”中。

  我学不来常规四部曲:青年时风风火火忙死,中年时任劳任怨累死,好日子花天酒地醉死,老年时溜鸟无聊等死。自己呢?青年时也不太冲动,应该干嘛就干嘛;中年也不任劳任怨,有时悠着点;好日子几乎没有,萝卜白菜,也没敢放肆醉酒;老来呢,也不准备等死,条件允许的话,去沿海城市购套商品房,冬天吹海风,浴海水,吃海鲜,接触陌生人,让生活永远新鲜。为了这个小九九,正悄悄准备,纵然办不到,也有过此种冲动,活跃了思维和肌体细胞,有益健康!

  我不知道珍藏什么。存钱没有,况且三五天贬值;保存吃食更要发霉变质,不敢;存放东西,时过境迁要成废物。

  只有保存书。

  既然入错了行,姑且错下去,为了打发无聊日子,看看书,混呗!混久了,再愚笨大脑也能够开点小窍——国家级学术刊物上有几篇小论文,县级以上报纸偶尔闪现几行豆腐块,课题成果也曾出现在州、省排行榜上,闲暇也有些讲学什么的。

  这些小“闪光点”很是世俗,功利色彩浓。

  值得庆幸的是几次外出旅游。

  那次桂林漓江行,在车上与导游阿妹对歌,产生了做“阿牛哥”妄想,回来想入非非了半年,与导游阿妹浪费了一百八十多天的手机费。虽然是水中月,镜中花,毕境有梦!这个机缘,得益于涉猎。

  今年一月至二月四日的海南行,导游阿妹总共提了与海南山光物态及风情有关的十六个问题,我回答对了十三个,并且讲出了几位在海南足迹较深的历史名臣。对方钦佩,常和我拉话,一路沉浸在融洽感觉中,我萌生了做琼崖人渴望!虽然旅途匆匆,但有温馨伴随,美妙附身,不虚此行!

  是的,世俗喧嚣,红尘掩没,功利挤压,人们伊甸园青草地本已十分狭窄,看点书权当灵魂漫游,字里行间有山有水,有花有草,有松风鸟鸣,有蜂飞蝶舞,有恩爱温情……沐浴着这种原生态绿色,豁然顿悟、心智熏陶、人格提升便在春风化雨中瓜熟蒂落,于三月桃花中水到渠成。

  这里还有自由。尘世纷争可以不管,身心得到超脱;失意沮丧抛置脑后,轻轻松松塑造自我;恩恩怨怨付诸一笑,潇洒旷达走一回……诗意涌动了,自然韵味、大脑灵犀交织,身心沉浸于五色花中!

  尽管有哲人、圣人提醒:功名是烟云,富贵是粪土,到头一场空。俗人终归是俗人,就是要为“空”奔忙。大从争官,小人争利。就拿利来说,评职称失败,调资无望,评优榜上无名。于是满腹牢骚,怨天尤人,仿佛蔫鸡。特别是那些做出贡献、为单位立下功勋者,由于少人缘,无关系,活路自己做,鲜花别人捧,一旦消沉下去,沮丧数年有之,一蹶不振也大有人在。

  我不撞墙壁,更不上吊。

  学校背后是公园,最高处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。瑰丽朝霞、东升旭日、茫茫云海、忽隐忽现山峰、青翠小草、茂盛树林、碧波荡漾的东湖、斜飞蓝天的燕子、啁啾树枝的小鸟,尽收眼底,足以让自己忘忧。幡然醒悟:看山是山,看水是水,看人是人,能够与天在,与地在,与春天在,我还奢求哪样?

  早晨,公园里不少老年人跳舞健身,溜鸟长寿,享受清新空气延缓衰老。你以为他们心里好受?他们也年轻过,风流过。如今,指点江山的朝气在哪里?峥嵘岁月的感觉何处找寻?泥巴埋到眼前了,还能羡慕什么?只盼望阎王手下留情,让自己多看几次日升日降,多观望几回潮起潮落……你拥有年轻,便拥有世界,拥有世界,就拥有一切,自己还有什么看不开的?

  人要食五谷,得红尘奔波,劳力劳心。我也是一位疲于奔命的过客,业务、家务、俗务弄得精疲力竭。每当此时,不要想到“人到中年万事忙”,更不能认为自己是世俗奴隶。约三五知己,喝点小酒,发些小牢骚;干脆独饮独酌还独吟,一醉方休;可以抽抽烟,看看武功片,刺激神经;更不行,干脆开车到一荒野,对天长啸,望水呐喊,躺青草地而疏放心胸……

  切不要枯坐闷着,年过三十病找人哟!

  麦城走多了,偶尔也碰见柳暗花明境地:文章发表了,论文刊用了,著作付印了,新锐作点击率高了,课题验收了,奖次上榜了,升职了,加薪了,外水多了……人容易激动,如果属于“三高”那批,最好压压情绪,不要让血液上冲,乐极生悲。走出去,回味下过去失意日子,想想艰难时刻苦熬感觉,豁然顿悟:代价太大,不必骄傲,别人努力也会成功,甚至成大功。当下,虽然鲜花刺眼,掌声确实陶醉,自己沐浴着舒心。但还有同事协助嘛,少了绿叶,怎能有红花?对!应该让大伙分享,今天“福兴楼”搓一顿。

  走着想着,激动潮水慢慢回落,跳荡心情渐渐趋于平稳。蓦然间,日日熟悉的山闯入眼帘,那棵树还是如此青翠、亭亭玉立,而自己……妈呀!两鬓出现了几根根银丝!?是的,一晃二十年,都老了……山依然是山,水长久碧透,树永远茂盛,只要春天还来,大地就不荒,蓝天便不老,而人呢……

  激动哪样哟?我操,回家,白菜没有了,酱油也得打。

  世俗看来,做梦是小孩的专利,青年便开始实在,中年后心灵布满滚滚黄沙。社会上滋生出种种打发无聊与烦闷的法门:搓麻将、跳舞、山庄休闲、玩情人、玩车、借酒浇愁……法门是实在,但负面效应显著,陷入沼泽地,更绝望。关键是消失了梦幻,没了朦胧感,少了审美趣味。

  中年人应当做做小梦,纵然白日梦也可。

  不知道哪天开始,我注意饮食起居、长寿健康、修身养性问题来。订了家庭医生生活潮花卉大全等报刊,同时还经常涉猎相关生活小常识。早上跑跑步,中午睡午觉,傍晚散散步,以做事为由经常活动身子,也养起了花,摈弃了烟酒,远离日常大鱼大肉……我做起了长寿梦。

  时代富裕了,谁也不想死。有钱了,可以享受人生。身体健康了,能够到处旅游,看地方。经济宽裕了,还想做做异地人,寻找不同感觉。情趣高了,气质附身,说不定还有秋波眷顾,颜如玉不是没有可能……无论抱着什么小九九,长寿梦有了,底气渐渐氤氲,生活不单调。即使梦破了,命短了,没关系,总比无聊着的好。

  除此之外,我还有一个梦——文学梦。

  这个梦起点太庸俗。刚入错行时,在农村,巴掌大块天,根本不知道外面世界多精彩,一心为了评职称,尽写些垃圾论文。随着论文刊发级别上升,涉猎超出了范围,闯进了文艺作品的森林。在师专钻研了几年图书馆,基本算个汉语言文学科班出身,再笨大脑也能够开出几朵小山花,于是无聊之余侍弄些散文,打发寂寞。渐渐地有了样刊样报,也收到了些许盐巴钱。再后来有了散文集、小小说集。近年又开始狂妄,爬涉在长篇里了,虽然弄出了几部,但不敢发出去,害怕文艺界泼冷水。慢点也好,多修改几遍。

  循着“蛋生鸡,鸡下蛋”逻辑,我幻想苦熬几十年,说不定哪天掀起了波澜,或许汇入世界汪洋,就算是一朵小浪花,也不枉这番苦心。

  这个梦刚开始,估计美好的可能性不大,但已经做了,姑且做下去,肥皂泡破了便破了。

  淡泊欲望,留存神秘,活动筋骨,做力所能及的改变,珍藏知识淡化物质,转移注意力,做白日梦,自己草创了这七种于日常琐屑中聊以自解的几种无奈之举,且有些许效果,如能遇到认同,定当携手为知己,共话风、花、雪、月于江渚之上,以慰平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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